Tommo

告白

 

-01-

在认识Harry的第三个月的时候，Louis觉得他的精神和这段友谊都无路可走了。

 

第一次是在一个平常到理应被埋没的日子。Harry Styles用他独特的能力，让那天永远地敲在了Louis的脑海里，一回想起来就几乎要捂脸尖叫。

 

“Lou。”

 

“嗯。”

 

Louis舒服地靠在Harry肩上，一边看着手里的课本，一边伸手去摸桌上的咖啡。

 

“跟我约会吧？”

 

Louis腾地从Harry的肩上弹起，一个手抖打翻了纸杯。

 

在他手忙脚乱地擦桌子的时候，Harry安静地坐在边上看着他。等他擦完桌子尴尬地不知所措的时候，才小心翼翼地伸手戳了戳Louis的手背。

 

“……哎，瞎说什么呢。别开玩笑了。”Louis有些夸张地摆出不会被骗到的表情，抬手看表大喊迟到拔腿就跑一气呵成，没给Harry任何说话的机会。

 

那天晚上Harry像往常一样发短信来聊了几句然后互道晚安，没有再提白天的事，Louis松了口气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。

 

而事实上，这仅仅是个开端。

 

 

-02-

一个星期之后，Liam约到了全系最漂亮的女生，Louis忿忿不平地指责Liam因为新女友而放他鸽子的重色轻友行为的时候，Harry托着腮突然来了一句：“有人约会真好啊。”

 

Louis瞬间失声，脑子转不过来，呆呆地看着Harry。

 

“所以啊，面前现成的单身帅小伙，你看——”

 

“你这小子……想约会就去约，别来烦我。”Louis仿佛要挥开什么用力地甩了甩手，拎起包再一次落荒而逃。

 

他发誓，他脸上发烫完全是因为是天气太热了。

 

 

-03-

从那以后，Harry变本加厉，总把要Louis和他约会这件事挂在嘴边。

 

“你喜欢的导演新片上映了，我们去看吧。”

 

“阿森纳对曼联诶，一起去现场看嘛。”

 

“学校后面新开了一家餐厅，我们去吃吧。”

 

很多原本两人一起明明常做都不会觉得有什么的事情，在Harry提出“约会”这个词之后，完全不对劲了起来，全部都被Louis拒绝掉了。连“天气这么好，去公园踢球嘛”这种再普通不过的事情，Louis都没有答应。

 

而Harry每次被拒绝之后都没什么反应，过几天又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再约Louis出去。

 

Louis整个人都要被Harry逼疯了。

 

 

-04-

“所以你就答应他一回呗，多简单。”Liam不解地看着Louis在他的沙发上手舞足蹈地讲述他崩溃的心理状态。

 

Louis难以置信地瞪着Liam：“你认真的……？我和Harry？”

 

“是啊，你们本来就黏得跟小情侣一样，有什么差别？”

 

“当然不一样啊！别人不知道你还不清楚？”Louis愤怒地看着Liam，突然又泄了气，垂着脑袋嘀咕，“……你见过我跟哪个前任现在没事还能出来说说笑笑的？”

 

Liam一时没反应过来，看着Louis发呆。

 

Louis仍然垂头。

 

Liam反应过来了。

 

“啊……所以你是怕失去Harry这个朋友呗？”

 

见Liam终于明白了他的心思，Louis充满期待地抬头看着Liam，希望Liam能够充分发挥他贴心老友的设定，说服他下定决心。

 

“……你担心的有道理。”Liam认可地点了点头。

 

……就这样？？

 

“毕竟我没对朋友动过心，你知道的。”Liam同情地拍了拍Louis的脑袋，在Louis举起拳头之前飞速地消失了。

 

 

-05-

话是这么说，但是这么躲下去，这个朋友也是迟早留不住了。

 

Louis很苦恼。非常非常苦恼。

 

这个时候Niall小天使发挥了他的作用。

 

Louis不再躲着Harry，但是每次都把Niall拖上，断绝和Harry独处的机会。

 

反正只要给Niall买冰淇淋，Niall就毫无怨言。

 

Harry在三人行的时候也完全不会提要约会的事情，毕竟他本来就和Niall更早认识，三人在一块也很自然。

 

Louis暂时地松了一口气，却也知道不是长久之计。毕竟，他也很怀念和Harry两个人舒舒服服毫无顾忌地腻歪在一起的时光。

 

于是，他咬咬牙，做了决定。

 

“你上次说要介绍给我的那个，”Louis艰难地回忆着，“George？还什么的？”

 

“……”James也艰难地回忆着，“……你说Greg？”

 

“……我哪记得，反正就电台那个。”

 

“……就是Greg。”

 

“啊那就Greg好了，你给我介绍吧。”

 

James一动不动地看着Louis，看得Louis直发毛。

 

“……你干吗？不是你说要给我介绍的？”

 

“你不是说对比你大那么多的没兴趣？”

 

“……”

 

“你说他太高了，显得你特别小。”

 

“……”

 

“你还说……”看见Louis扬起的眉毛，James咽了口唾沫，迅速地改了口，“好的，Greg是吧，我这就给你约去。”

 

Louis摊在James软软的沙发上，烦躁地胡乱蹬腿。

 

他也不想走这一步啊？可目前来说，去尝试跟别人约会，不仅能让他分分心，如果顺利的话能让Harry死心，让两个人回到以前的样子就好了。

 

……不过说起来那个Greg真的是太高了啊！！

 

 

-06-

出乎意料的是，Greg很有趣。

 

他本来抱着视死如归的心情去赴的约，却很快就放松下来，和Greg聊得欢快。

 

可能是因为Greg的工作的缘故，他太会聊天，从不会让气氛尴尬下来，玩笑也恰到好处，让Louis一直乐个不停却又不会因为笑得太厉害而突然冷场尴尬，实在是个很棒的人。

 

在整场晚饭里，Louis完全忘记了自己约Greg出来约会的目的，也完全没有去想Harry。

 

直到他看见Harry出现在视野里。

 

Harry和一个瘦高的男人一起进了餐厅，Harry一眼就对上了Louis的目光，两个人都愣在了那里。

 

……这好像不在计划之中啊喂？

 

Greg见Louis突然发愣，顺着他的目光回过头去，突然兴奋地冲那个长得有些刻薄样子的男人挥手：“嘿！Nick！”

 

……等等？？

 

于是一分钟后，Greg和Nick愉快地交谈了起来，另一边的Louis和Harry并排坐着，尴尬地要命，谁都没说话。

 

“这是你说的那个约会对象咯？”叫Nick的男人好奇地将目光放到Louis身上，“原来你喜欢这种类型？你暗恋我不成？”

 

……你他妈擦亮眼睛再说一遍？

 

Louis深吸了一口气，没忍住：“可能Greg喜欢年轻些的吧。”

 

“哈哈哈，有趣。”被嘲讽了的Nick倒没有什么被冒犯的表情，反而更感兴趣地两眼放光。

 

“喂喂喂这是我的，你别想了。”Greg笑着出手拦截，没有注意到那句“我的”让Louis和Harry同时一颤。“你别冷落了你的小朋友。”

 

“原来你有约会对象了。”Harry突然没头没脑地冒了一句。

 

Louis还没反应过来，对面两个倒先乐了，“你们认识啊？”“这么巧？”

 

Louis对于这个安静的Harry突然有些害怕。他猜不到Harry现在在想什么，他也完全没想过会在和Greg的第一次见面就毫无准备地被Harry碰上。

 

……等等？

 

Louis突然把目光投向对面和Greg聊工作聊得兴起的Nick。

 

……这个人是干吗的？

 

 

-07-

自那次尴尬的会餐之后已经两天了，Harry一条短信都没有发来。

 

Louis的手机一解锁就是和Harry的短信画面，发送框里写了删删了写，一条都没有发出去。

 

……他能说什么？

 

“对，那就是我约会对象，又高又帅，还很幽默风趣。那么问题来了，Nick是谁？”

 

……疯了哦。

 

Louis把手机丢到角落里，一头栽进被子里滚来滚去。

 

滚了一会儿，又爬过去摸起手机，刚勾到手里就响了起来，吓得Louis一哆嗦差点扔到窗外去。

 

Harry的名字在屏幕上看着他。

 

他哆嗦地摁了接听键。

 

“……”

 

“……”

 

两人对着沉默半晌，在听到对面突然传来的一声沉重的呼吸声时，他猛地挂断了电话。

 

……疯了疯了！！

 

 

-08-

再次和Greg见面的时候，他满脑子都是Harry。

 

Greg见他垂着头无精打采，伸出手覆在Louis的手背上。“不舒服吗？”

 

Louis在Greg温暖的手掌下动了动手指，却没有抽出手来。

 

“……你和Nick是怎么认识的？”

 

“Nick？”Greg愣了一下，“Nick是我工作上认识的好朋友。怎么了？”

 

“你也……认识Harry吗？”

 

“没有见过，听Nick提过而已。”Greg收回手，身体向后倾靠在椅背上，脸上带着耐人寻味的微笑看着Louis。

 

……这一脸我知道什么你不知道的事的感觉是闹哪样？

 

“他们……在约会吗？”Louis装作满不在乎地问道。

 

“怎么，”Greg手指无意识地在桌子上敲了起来，笑容更深了，“你不是和Harry很熟吗？”

 

……他现在是在被调戏吧？是吧？

 

Greg看着对面一脸黑线撇着嘴生气的人忍不住爆笑，在Louis炸毛跳起来的时候连忙举起双手投降：“我错了我错了……我也不清楚，Nick不大跟我聊他私人关系的啊。”

 

 

分别前，Greg将Louis搂在怀里揉了揉头毛，很善解人意地说道：“我觉得你该好好跟那个小朋友谈谈。”

 

Louis知道自己把约会彻底搞砸了，愧疚地抬不起头来，把脸埋得死死的。

 

“说好了要来电台找我玩的啊，你可别忘了。”

 

Louis把Greg拉下来，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熊抱。

 

 

-09-

Harry不接他的电话。

 

Harry不回他的短信。

 

Harry已经三天没有来学校上课了。

 

Louis气得要抓狂，在学校里四处抓人问他们知不知道Harry在哪里。Liam不知道，Niall不知道，Harry的同班同学们也不知道。

 

这就是Louis此时坐在BBC广播台里，忍受对面投来的在他身上上下游走的戏谑目光的原因。

 

“你到底知不知道Harry在哪里？”

 

“急什么？”Nick歪着头，一脸的兴奋。

 

……他现在一定是在被调戏。

 

他在内心思索着去Greg那里要到Nick家地址然后去砸玻璃的可能性，却因为突然闯进来的那个声音而僵直了后背。

 

“……干嘛非让我给你送——”

 

Harry抱怨的话在看到Louis的一瞬间断在了空气里。

 

Harry穿着非常随意的T恤，一副从家里出来的样子。可他明明去跟Harry的室友确认过，Harry这几天都不在家。

 

Harry给Nick送东西。

 

从家里出来的样子。

 

Louis默默地站起身，一句话不说就往外走。

 

他大脑一片空白，已知条件就摆在了他眼前，可他却固执地不肯下笔。好像回到了中学时光，Liam拿课本使劲敲着他的脑袋：“你是不是傻？给了你1+1你怎么就推导不出2呢？”

 

他的数学，一直以来都这么差啊。

 

 

-10-

“Louis——”

 

他绷直了身子，姿势怪异地往外冲。

 

“Lou！”

 

猛地被拉住，用力甩也甩不开。

 

他低着头，不想让Harry看见他泛红的眼角。

 

……啊，丢脸丢到BBC了。真行。

 

“我这两天住在Nick家。”

 

Louis吸了吸鼻子。

 

“我跟Nick是好朋友，Nick他有男朋友的。”

 

……哦？

 

“……跟我又没什么关系。”手腕被拉着，仍是低着头，继续嘴硬道。

 

“……你啊。”

 

明明是该生气的，明明是一直以来跟在自己后面的小跟班，明明是小自己两岁的学弟，现在却用无奈又宠溺的口气对自己说了这么一句“你啊”。

 

Louis头埋得更低了。

 

“Lou？”

 

感到手腕上的力度加大，Louis往回收了收手，拉得对方往自己方向更近了些，然后就着低着头的姿势，一脑袋撞向Harry的胸膛。

 

Harry直挺挺地承受住Louis这一下，安静地等了两秒，然后伸出空闲的那只手，轻轻地揉了揉Louis的头发。

 

“……我不想做你的朋友。”

 

“……嗯。”

 

“所以不管你答不答应，我们都不可能再回到以前的那个状态了，都会像你所担心的那样失去我这个朋友——”

 

……看来Liam最终还是发挥了点作用。

 

“——所以你听好了，我再问你最后一次。”

 

Harry把Louis拉出来，强迫Louis抬起头来看着自己。

 

“——Lou，你要不要做我的男朋友？”

 

“——好。”

 

……诶？？

 

两个人同时出声，同时愣在那里。大眼瞪小眼。

 

……不是说要约会的？？

 

……少年你是不是跳过任务了？？

 

……谁许你快进来着？？

 

“真的吗？”Harry两眼放光，握住Louis的肩膀晃啊晃。

 

“不不不你等等这有点误会你这是犯规——”

 

被不容分说地大力搂进怀里，Louis立刻放弃了挣扎。

 

……现在不管说什么都会被无视的。

 

Louis感受着Harry的头发埋在自己脖颈处痒痒的触感，终于伸手，轻轻环上Harry的腰。

 

……算了，这样也挺好。

 

 

-尾-

亲爱的听众朋友们早上好，我是Nick。

 

啊今天真是个好日子呢，天气也很好，你们大概能听出来，我的心情也很好。

 

为什么呢？因为我的好朋友今天终于把他死缠烂打好久的学长追到手了。

 

说到这，我感觉我的功劳还是相当大的。Harry你得请我吃饭。

 

什么？不要念你的名字？怕什么，你一学生当着全英国的面出个柜顺道秀个恩爱怎么了？Louis你说是不是？哎你打我干什么？哎哎哎保安呢这有人袭击主播！

 

……听众朋友们不好意思啊，刚才出了点事故——把他俩拉出去！对！就他俩！——哎我们说到哪了？

 

啊对，今天我们聊点什么呢？啊不如我们跟Greg James连个线怎么样？我猜他对今早刚成的这段新恋情一定很有话讲。说实在的，我觉得他的功劳比我还大。

 

——对，拦着那个小子，别让他进来。咬你也别松手！

 

嘟——嘟——嘟——

 

咦他居然不接我电话？咱不是在节目里给他打过好几次电话嘛，这个点他应该在公司了才对啊。

 

哦他给我发短信了！

 

……

 

……为了让我活得久一点，我觉得我们还是不要聊他了吧哈哈哈。

 

 

……

……

 

不管怎么说，看到小年轻爱得死去活来的我还是很高兴的。这种年轻人傲娇的小性格，真是可爱死了你们说对吧？不过，千万别因为傲娇什么的，错过了你的真爱啊是不是。

 

那么，最后祝天下有情人都要终成眷属啊～这里是Nick Grimmy，我们明天再见。

 

-fin-

 

 

by@TommoTheTease

 

2016.03.13